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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钉钉】2024诺奖揭晓,一个冷门而主流的选择​ —

来源:龙8-long8(国际)唯一官方网站  更新时间:2024-10-12 06:21:35


北京时间2024年10月10日晚七点,诺奖瑞典文学院公布了2024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揭晓当主持人说出获奖者为韩国作家韩江的个冷时候,现场记者不约而同发出了惊异的主流择​声音,可想而知,诺奖这是揭晓钉钉一个非常让人困惑的结果。


“70后”的个冷韩江在世界文坛崭露头角仅十年左右便获得诺奖,其速度之快可能令人惊讶,主流择​另外,诺奖相对于活跃在诺奖预测榜单上的揭晓其他作家,韩江作品的个冷文学价值似乎也没有那么突出。今年的主流择​结果,可能预示着当代世界文学价值已经发生了倾向性的诺奖变化——当然,也不排除明年他们又选择了“回归传统”。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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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韩江画像。(图源:诺贝尔奖官网)


曲折的人生之路


如果你是一个关注过世界电影的人,那么肯定对于韩国现代电影的独特风格有着深刻印象——寓言式的现实批判、对父权制的抨击、对韩国政治阴暗面和财阀集团控制的揭露,那么,在文学界,韩江的小说几乎有着和韩国电影相同的风格特征。她的小说用一句话来笼统概括的话,那就是——非常吸引人。


我们可以看下她所写的那些小说情节:《素食者》讲述了一位韩国的传统妻子英惠在一场噩梦之后突然开始拒绝食用荤肉,同时也拒绝再为家里人准备带有荤肉的餐饭,渐渐地,英惠自己也开始变成一株植物,她只需要阳光和水,不需要和任何人交流,“不管她怎么环顾四周,都找寻不到那棵可以接纳自己生命的大树。没有一棵树愿意接受她,它们就像一群活生生的巨兽,顽强而森严地守在原地”;《植物妻子》是一个中短篇小说集,同名小说的故事思路和《素食者》差不多,讲述了一个身体遍布瘀伤的携程妻子创面逐渐扩散,最终变成一株绿色的植物的故事;《傍晚时狗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讲述了一个充满暴力的家庭,小说里具有暴力倾向的父亲甚至将有毒的三明治递到了女儿口中;《童佛》里的女主人公因为感动而嫁给了烧伤的男子,但在后续的生活中,女主发现感动不过是一种泡沫式的幻想;《失语者》的故事同样由两个患有疾病的人物构成,女主人公在某一天突然无法发出任何言语,而男主人公已经被医生诊断在不久的某一天会完全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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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妻子》,[韩]韩江 著,崔有学 译,磨铁|四川文艺出版社,2023年3月。


韩江小说中会出现如此多与疾病相关的寓言因素,可以视为韩江本人生活痛感的一种投射。韩江的身体长期以来并不处于健康的状态,甚至连她的出生或许都可以称得上幸运。在韩江之前,韩江的母亲曾经有过另一个女儿,但韩江的这个姐姐在出生两小时后便夭折了。后来在怀有韩江的时候,韩江的母亲身体依然很虚弱,大多数时候都需要服用药物,也一度产生了堕胎的念头。第一个女儿的夭折经历和险些做出的堕胎选择,让韩江的父母经常在她耳边提醒生命的可贵,告诉韩江的弟弟“你们以如此珍贵的方式在我们眼前出生,这对我们来说是一场漫长的等待”。


韩江的母亲也经常和她讲述自己当时目睹女婴夭折时的痛苦。韩江时常觉得,“我代替姐姐出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有时是在过着她的人生”。这种生命的痛感时常会在韩江目睹一些与灾难、痛苦相关的景象时触发,并引发与此相关的联想。在《白》这本书中,韩江以叙述者的庆余年2身份让已经故去的姐姐出现在读者面前,而这个构思的契机来自于韩江本人在波兰的经历,那时不会说波兰语的韩江走在华沙的街道上,看着这个城市在二战中留下的创伤以及废墟中的重建工作,突然感到整座城市就像是一个人的从死到生。


“我想象着一个人的命运笼罩着这个城市,然后我就想写这个人。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人一定是我的姐姐”,韩江在《悉尼先驱晨报》的采访中如此说道,“我想让她代替我来到这个地方,这座城市的生死与她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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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韩]韩江 著,胡椒筒 译,磨铁|四川文艺出版社,2022年9月。


另外,从十几岁起,韩江就患有严重的偏头痛,每当疾病发作时,韩江便不得不放下任何工作,甚至无法正常生活。但在她看来,这反而为她带来了谦卑感,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平凡和普通,“如果我100%健康并且精力充沛,我不可能成为一名作家”。当韩江陷入这种糟糕的身体状况时,她通常会选择一些和植物相关的书籍来作为睡前读物,例如彼得·渥雷本的《树的秘密生命》以及简·古道尔的《希望的种子》等等,这或许也是她小说中大量出现植物元素的原因之一。而在她完全无法工作的一年里,韩江会选择阅读大量物理天体学的书籍,据她回忆,那一年里自己读过的文学作品只有博尔赫斯。


这种依靠书籍来疗愈自我的习惯来自于韩江的童年,在韩江贫穷的童年记忆里,唯一的庇护感来自于父亲的书房,韩江的父亲是一个年轻无名、没有积蓄的小说家,他那些凌乱地从书架堆到地板的书籍成为韩江的另一半生命。而在那堆凌乱的童年读物里,给她带去深刻影响的,除了韩国童书作家创作的书籍外,还出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帕斯捷尔纳克等人。


但身为一名作家,韩江大多数时候还是必须要和疾病对抗。在创作《素食者》之前,由于过度写作,导致韩江的手指关节出现了劳损,完全无法坐下来打字,因此只能选择传统的手写,在她手写完成后,再由一名女同学帮她将文字输入到电脑中。但很快,韩江连手写都坚持不下来了,那阵子她甚至想到或许以后只能买一台语音识别录入电脑来以口述的方式创作。根据韩江回忆,那是她近乎自暴自弃的两年,直到最后她找到了一个办法——握着圆珠笔去敲打键盘按键。这个写作方式速度极慢,但好在韩江认为自己可以不必再麻烦其他人,就是在这样用圆珠笔敲击一个又一个按键的方式下,她写完了自己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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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江。(图源:IC photo)


人们读到的,是“真正”的韩江吗?


2016年,韩江的代表作《素食者》获得了当年的国际布克奖,她成为该奖项第一位被提名并获奖的韩国作家;两年之后,她的小说《白》再次入围了国际布克奖;同年,她成为“未来图书馆计划”第五位被邀请的作家;2023年,韩江成为英国皇家文学学会国际作家;2024年,她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从在国际文学视野中崭露头角,到获得世界文学的最高奖项,可以说,韩江只用了短短8年的时间(在国际布克奖之前,韩江只获得过韩国国内的文学奖项),其速度可以说十分惊人。


这其中的因素有很多,其一是韩江的小说创作非常符合当下世界读者的阅读趣味,带有欧美主流世界之外的异国社会背景,带有对父权制的抨击和历史政治的揭露,寓言式的写法也让小说变得非常好读——而这正是布克文学奖选择的重要标准之一。她作为东亚女性作家,在小说中展现的富有女性主义反思的句子无疑是其作品最吸引人的一点。而另一个因素,则是韩江小说在当初获奖时所引发的争议事件。


这件争议事件的起因来自于《素食者》一书的译者黛博拉·史密斯。当时,将这本小说翻译成英语的黛博拉·史密斯只是一个28岁的博士生,刚刚接触过6年的韩语,对于一些韩语的使用方法甚至并不算特别熟悉。在《素食者》获奖一年后,2017年9月,《洛杉矶时报》首次刊发了一篇由韩裔美国文学教授所撰写的一篇文章,指出了《素食者》一书所存在的极为严重的翻译问题。当时,这篇文章在英语界引发了很多读者的震惊,甚至让不少读者质疑《素食者》原著的文学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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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食者》,[韩]韩江 著,胡椒筒 译,磨铁|四川文艺出版社,2021年9月。


本身,《素食者》这本书在韩国并不受欢迎。2007年当它刚出版时,在韩国读者中并没有引发什么反响,人们只是觉得这是一个讲述了奇怪故事的小说。而当这本书在9年之后获得了国际布克奖,并且让该奖项首次由韩国作家摘得桂冠后,韩国国内的情绪则变得比较分裂,一部分人因此而产生了强烈的民族自豪感,而另一部分媒体则集中报道小说中所存在的严重翻译问题,言外之意便是,《素食者》的获奖完全是译者的功劳甚至“再创作”。


韩裔文学教授Charles Yun认真比对了原文和译文,指出了翻译中的两点问题。第一个问题其实无伤大雅,是译者史密斯不熟悉韩语所导致的,《素食者》的译文经常出现一些翻译硬伤,例如将“手臂”和“脚”混淆,几个韩国口头俚语也出现了理解上的错误。有时,黛博拉·史密斯还会混淆一些叙述的主语,让原文里本来是第一人称的叙述在译文里变成了第三人称,导致人物的对话变得非常奇怪。这种语言翻译的硬伤其实大多数文学翻译都无法避免,但它其实不会影响读者对文本本身的判断,一部小说并不会因为几个词语和短句的翻译错误而失去其文学价值。


另一个翻译问题则相当严重,那就是译者黛博拉·史密斯对韩江的小说进行了“诗意化”的处理,这个才是韩江小说翻译最为严重的问题,即译者几乎是在进行主观创作。韩江的原文所使用的语言是非常简洁的,词语几乎不带任何修饰,效果非常直接清晰。而译者黛博拉·史密斯在翻译的过程中,给每个句子都加上了大量的修饰词和副词。另一位完全不懂韩语的美国评论家蒂姆·帕克斯在《纽约书评》上撰写的文章里也曾发现这个问题,他评论韩江的小说在阅读的过程中让人感觉其中的用词非常古怪,书中人物的语调时而非常直白简洁,但在叙事时则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种语调,甚至具有一种十九世纪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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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食者》英文版书封。


Charles Yun在文章中表示,他无法找到类似的例子,只能做一个比喻,那就是黛博拉·史密斯的工作等于将雷蒙德·卡佛的作品翻译成了查尔斯·狄更斯——这两位作家的天差地别相信阅读过的读者都会有所了解。史密斯的翻译完全覆盖了韩江简洁的文风,这种用副词、形容词甚至最高级形容词点缀的词汇在原文中压根不存在,而且这种现象还不像之前的词语翻译硬伤一样偶尔出现,而是每一页译文都是如此。他指出,在翻译中添加的大量修饰词和副词非常符合英语读者的阅读兴趣,能够增加兴趣和悬念,但是对于任何读过韩江原文的人来说,这种改编都相当令人不适。


这篇文章发布后,另一家媒体《赫芬顿邮报》甚至抛出了一个更加制造冲突的问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份荣耀到底属于英语文学还是韩语文学?


尽管韩江曾经公开对媒体表示了对译者黛博拉·史密斯的支持,而史密斯也坚持认为自己的翻译是正确的,并声称翻译工作本身就有意译的选择,但文学读者应当明白,改变文风的翻译已经完全超出了意译的范畴。在意译的范畴中,句子可以和原文完全不一样但更能体现其中的意味,而这种在原文里大量点缀修饰的翻译,制造出看似与原文差不多却实际完全不属于作者本人语言风格的翻译,无疑是一种破坏式的翻译。


当然,韩江的作品只有一部《素食者》是由黛博拉·史密斯翻译的,她获得诺奖,并不能完全归结于她所有作品都是译者进行再创作的功劳。而韩国媒体大肆报道译文错误的原因,也极有可能是针对国内女性作家的打压。然而作为第一部让她进入世界视野、也是最具有影响力的小说,《素食者》的译文极有可能从一开始便让它给欧美读者留下了和原文并不一致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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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语者》,作者: [韩] 韩江,磨铁·铁葫芦|九州出版社 2023年10月。


老生常谈:诺奖的文学标准


每一年,人们都要先预测一波诺奖,然后等到那个发言的男人从那扇门走出来公布结果之后,再评论一下今年的诺奖选择。之前对于诺奖文学的讥讽主要在于其转盘式的世界性,欧洲亚洲非洲美洲都得绕上那么一圈,然后黑人白人亚洲人,诗人剧作家小说家,不同的身份也得轮回上那么一圈。身份性已经成为诺奖的一个指向标,“今年不会再给白人女诗人了吧”“欧洲去年已经获得过一次了”“黑人去年也得过了”“剧作家估计福瑟之后未来五年不会再出现了”,这些都是诺奖之前会出现的话题。然而,对于文学性的争议,印象里上一次出现或许还是石黑一雄的获奖。(阿卜杜勒拉扎克·古尔纳的文学性被其冷门的知名度所掩盖了)而韩江对于诺奖文学标准的冲击,或许会比这些作家都要大。


其实每年在这个时刻讨论文学价值的标准,是个并不讨好也有些无聊的话题。一来,“文学价值”这个词语在今天的世界里,是具有父权制视角的色彩在里面的,把它单独拎出来,会让人听起来像是一种对现实社会状况的无视甚至轻视,另外,瑞典文学院里坐着的那么几个人,本身就不能代表绝对的文学标准,只是过去历史积累的严肃性和庞大的世界级影响力让诺奖具有了一种文学肯定的价值,以及他们有时不拘于世俗看法的选择会让人有种保持了文学底线的感觉(例如几年前颁发给欧美文学界纷纷反对的彼得·汉德克)。


如今,诺贝尔文学奖颁发给了韩江,其实在文学上是个非常具有争议的选择,因为韩江小说内部的厚度和语言的独特性是远远欠缺的,她的小说故事构思很精彩,但内容却相对单薄。不过,相信接下来几天在世界媒体关于文学的报道中,对她的获奖不会存在什么争议,远远不如汉德克得奖时所收获的那铺天盖地的批评。于是,我们或许能突然发现,最近几年当我们频频吐槽诺贝尔文学奖的选择越来越冷门的时候,其实,诺奖的文学选择是在变得越来越“主流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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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予韩江的诺贝尔文学奖颁奖词为:“她以充满诗意的散文直面历史的创伤,揭露人类生命的脆弱”(for her “intense poetic prose that confronts historical traumas and exposes the fragility of human life”)。


石黑一雄的得奖让人意想不到,但是他的小说主题,无论是对未来人工智能世界的想象还是异国成长的背景,都是那些年文学创作的热门话题;阿卜杜勒拉扎克·古尔纳是个人们都没有听说过的名字,但是移民生活和后殖民社会题材可以说是当代世界文学的第一话题;韩江的获奖也让人意外,也许韩国诗人高银在文学上要比韩江更具有说服力,但他的声誉已经值得质疑,而且,女性主义题材也是当代世界文学极为看重的话题。除了穿插着出现的约恩·福瑟和路易斯·格丽克这类作家,其实近几年诺奖的选择一直都是向阅读主流靠拢,选择的方向并不冷门,冷门的地方只是在于,在同为后移民作家的名单里选择了古尔纳而放弃了危险的拉什迪,在同为女性主义作家的名单里放弃了阿特伍德而选择了韩江,甚至让人有些怀疑是一种欲盖弥彰的做法。


不过,纯粹的文学价值其实也没有什么世界认可的必要,就像之前呼声很高的诗人安妮·卡森一样,在感受其文学影响的读者身上,不管她得不得奖都不会影响那种文学语言所产生的震撼性。她如果得奖,作品加印个十万本,也许只会增加十万个表示读不太懂的读者。相反,也许另一种价值是需要被认可的。


韩江的获奖自然是一种难得的激励。她的小说里充满着女性生活空间的逼仄与无奈,她本身也在与病痛的抗争中坚持着小说的创作,她频繁触及那些在韩国社会里当权者最不愿意看到的话题,在小说中发出女性的声音。在此之前,她是一个销量颇高的主题式作家,但在此之后,跻身诺奖行列的她将会成为一个能够代表文学主流的声音。相比于我们已经谈论了太多的文学价值,也许这种面向社会的价值会更具有影响力,相比于让人们看到已经十分熟悉的作家再获得一次诺奖的肯定,让一位能够代表亚洲女性的新声音出现也会更有意义。


无论如何,当我看到诺奖颁布时微信朋友圈里人们激动的声音时,也会联想到:


当韩江抬着病痛的手腕,用圆珠笔在键盘上敲击一个又一个词语时,她并不是个孤独的女性,房间里除了键轴敲击的声音外,陪伴她的,还有世界读者的回声。


作者/宫子

编辑/李永博

校对/杨许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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